笑谈红楼丨第十四集 因为有你，果然是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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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谈红楼 第十四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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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，我是笑笑。今天这集，我和大家聊聊《红楼梦》与《观经》中，关于因果观与善恶观的对比。
一
因果是我们这个娑婆世界最根本、也是最基础的现象，我们每个人都时刻处于因果之中。最近刚刚往生的妙悟法师，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妙：
我们这个世界，就是一个因果的大展台而已。
比如《红楼梦》的缘起，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因果故事——还泪。宝玉前世是天上的神瑛侍者，黛玉前世是天上的一株仙草。侍者每天给仙草浇水，仙草因此变成天女。她为了报恩，就下凡为人，把这辈子的眼泪还给侍者。
那么《观经》的缘起是什么呢？就是“还命”。频婆娑罗和韦提希为了得到一个孩子，就把仙人杀了，仙人死后投胎，成为他俩的儿子阿阇世。阿阇世长大后，又杀害父母，讨还前世的命债，这就是“还命”。
大家看，《红楼梦》与《观经》里的故事，就是我们这个娑婆世界所有故事的代表，一个“还泪”，一个“还命”，一个“报恩”，一个“报仇”，这说明什么？说明娑婆世界的一切都只是“因果”而已。我们在累生累世中与所有众生的关系，就是八个字：有恩报恩，有仇报仇。当你真正明白这八个字时，自然就不会那么执著了。
但是，要想真正看清因果，并深信因果，是非常困难的。首先，我们都是凡人，没有天眼通，无法看到自己的过去未来，虽然因果就在眼前，我们却视而不见。比如《红楼梦》里，黛玉和宝玉前世虽是天人，但下凡投胎后就把前世全忘记了。再比如《红楼梦》第十五回，凤姐和水月庵的住持净虚师太商量，收取富家公子的贿赂，强行拆散一门姻缘。这原本是伤天害理的事，可凤姐却说：“我从来不信什么是阴司地狱报应的，凭是什么事，我说要行就行。”于是她就做了，并因此把那对小夫妻活活逼死。她为什么敢做？就是因为不相信有因果报应。结果呢，她的下场非常悲惨。
《观经》也是如此。在《观经》里，阿阇世要杀韦提希，韦提希非常痛苦，见到佛陀后就问：“我自一生以来，未曾造其大罪，未审宿业因缘，有何殃咎，而与此儿共为母子？”“我宿何罪，生此恶子？”我当时看了这段话就觉得很不可思议，明明是她和频婆娑罗先杀害了仙人，仙人投胎出生后，他俩又想杀害还是婴儿的阿阇世，阿阇世这才要杀害她的。而且，这又不是前世的事，就是这辈子才发生的事，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一清二楚，可韦提希作为当事人，作为一个虔诚的佛弟子，居然全忘记了，这是为什么呢？实在不合情理啊！
当时，我向佛恩师兄（就是《假如这样生活》的作者）请教过这个问题，佛恩师兄回答说：“这是很正常的。作为父母，我们永远只记得我们对孩子的好，而我们对孩子的不好，我们是不会记得的。”我听了他的回答，觉得很是震撼。
后来，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情，这时我才真正彻底地理解了韦提希夫人。前几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，当时我已经学佛了，也念佛了，也知道有因果轮回。但是我发现，其实因果只是我脑子里的一个观念而已，我并没有真正地接受，所以当我遇到困境的时候，我怎么也想不通。我每天告诉自己，“这是因果，是因为你之前做错了，所以你现在才要受苦”。但是，话虽这么说，我心里始终是不甘心的、不服气的，怎么也想不通，所以那时特别痛苦。
还好我知道念佛。有一天，我又觉得特别痛苦，但什么办法都没有，就只好一边哭，一边念佛。念着念着，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。这件事情实在太久远了，如果不是因为我念佛的缘故，我永远都不会想起来。
是什么事呢？我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，喜欢捉蜜蜂玩，捉了蜜蜂就把它养在罐头瓶里，当宠物一样养；养一阵子，我玩腻了，就把它又放了。有一天，我又捉了一只蜜蜂，把它放在罐头瓶里。而那天晚上，我哥捉了一只活螳螂，他说：“我把这只螳螂也放在罐头瓶里，和蜜蜂关在一起，我们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。”我说：“好啊！”我们就把螳螂和蜜蜂都关在瓶子里，把瓶盖拧好。
开始并没发生什么事，它们两个各安其位，蜜蜂在那里嗡嗡飞，螳螂在那里拼命地爬，两个小东西唯一做的就是想从这个瓶子里出去。就这样过了两天，到第三天的时候，我和我哥又去看它俩。这时，恐怖的一幕发生了。我们看到那只螳螂，突然挥起它的前肢，就像挥起两把大刀，朝蜜蜂“啪”地砍了下去，一下子就把蜜蜂的头给砍了下来。砍掉之后，它就把蜜蜂的头放在自己嘴里大嚼。当时看到那一幕的时候，我深受刺激，“啊”地一声尖叫，就立刻逃跑了，我哥就把那个玻璃瓶打开扔掉了。
后来，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。直到多年以后，当我在念佛的时候，才突然想了起来，整个场景历历在目，清晰得不得了，就像在我眼前放映一样。要不是亲眼看到，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曾经做过如此残忍的事。
那时，我一下就恍然大悟了。我就想：本来螳螂和蜜蜂过得好好的，却被我和我哥抓了来，关在玻璃瓶里，那两天，它们心里在想什么？它们肯定饿坏了，又很想念自己的亲人，很想逃出去，却没有任何办法。它俩越来越饿，最后终于被逼入了绝境，逼到最后，一定是要奋起自保的，所以螳螂才会被迫杀死了蜜蜂。
世界上最坏的恶行，就是把别人的生命夺走。而更坏的恶行，就是把一个好人逼成一个夺走别人生命的恶人。而这两件恶行，我竟然都做了。想想看，这只蜜蜂面对挥起大刀、朝它步步紧逼的螳螂时，它是怎样的心情？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螳螂把自己的头砍掉，却毫无还手之力。再想想那只螳螂，它本来和蜜蜂无怨无仇，却不得不把蜜蜂杀死，被迫杀害别人，又是怎样的心情？再想想看蜜蜂的家人，都在家里等它回去，可它却永远都回不去了，它们又是怎样的心情？
当时，我的心里一片清明，蜜蜂与螳螂的心情我竟然看得一清二楚，就在此时，我突然完全明白了为何我会如此痛苦、如此绝望，我的痛苦与绝望，与当年关在瓶子里的蜜蜂和螳螂一模一样啊！这时，我一下子就心平气和了，就像一把钥匙开了一把锁，我的心结完全打开了。这时我才真的明白，什么叫“深信因果”。
想想看，如果我不念佛，我小时候干的这件坏事永远也想不起来。其实我想到的只是这么一点点而已，我这辈子做过的恶事还有多少，我都不记得了。我这不是和韦提希一模一样吗？而且，不仅这辈子，还有上辈子、上上辈子、无始劫以来的恶业呢？我都完全记不得了。
所以，善导大师在《观经疏》里说：“此明夫人既自障深，不识宿因，今被儿害，谓是横来。”韦提希之所以不明白宿世因果，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业障太深重了，她被业障遮蔽了双眼，所以才看不到因果，更别提会深信因果了。
大家想，韦提希是皇后，福报非常大，又是佛在世时的佛弟子，以她这样的根机，尚且不识因果，更何况现在末法时代的我们呢？以现代人的眼光看，《红楼梦》里的凤姐够聪明了吧？可是，曹雪芹先生却说她是“聪明误”，“机关算尽太聪明，反算了卿卿性命”，自以为聪明，其实愚痴至极。
所以慧净法师就说：
世间一般人都要追求富贵，都要完成高学历，追寻无边的知识。但是，不管他有多高的学历，多丰富的学问，如果他不相信有善恶报应，不知有三世因果、六道轮回，佛陀则说他是一个愚痴的人；反过来说，一个人即使没有受教育，不认识字，毫无文化，可是他相信有善恶报应、有三世因果、有六道轮回，而且也预先为自己寻找、准备解脱六道轮回的方法，那佛陀就会竖起大拇指，称赞他是一个有智慧的人。
二
说到因果观，就一定会说到善恶观，因为它们是无法分开的，所谓“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”，“善因结善果，恶因结恶果。”
《红楼梦》的善恶观是非常立体的，里面没有绝对的好人，也没有绝对的坏人，都是善恶交织的。比如呆霸王薜蟠，他一出场就强抢香菱，打死冯渊，看上去够坏了吧？可是他对自己的妹妹宝钗却是很好的，出去玩也不忘记妹妹，给她买了很多的旅游纪念品。再比如王夫人，平时一直吃斋念佛，贾母夸奖她孝顺老实，下人说她“像个佛爷”，可是她下令抄检大观园、把晴雯那些女孩子赶出去时，可是毫不留情的。曹雪芹先生的描写非常真实，非常客观，无论善人还是恶人，他对里面的每个人物都充满了悲悯，这让我想起李元松先生说的一句话：“在业力面前，没有人是故意的。智者悲悯有情，愚者相互谴责。”
但是，曹雪芹先生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写的，所以看得比较清楚，可如果换作是书中的角色，他们还能看得这么清楚么？不可能了。
《观经》里的韦提希就是如此。明明是她先伤害儿子阿阇世的，可是她却把过错全推在别人身上。她对佛陀说：“唯愿世尊为我广说无忧恼处，我当往生，不乐阎浮提浊恶世也。此浊恶处，地狱、饿鬼、畜生盈满，多不善聚。愿我未来不闻恶声，不见恶人。”
韦提希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五浊恶世，到处都是恶人、恶声，这话原本也没错，但错就错在她把自己排除在外了，她认为自己不是恶人，是善人，这就完全颠倒了因果。佛法是心法，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我们的心变化出来的。这个五浊恶世的恶从哪里来的？从我们的心里生出来的。我们的周围为何都是恶人恶声？因为我们自己的心是恶的。这个世界最大的、唯一的、真正的恶人就是我们自己。所有的恶业归根结底，都是我们自己造下的。但是，因为我们的“我执”非常深重，是绝对不可能看见并承认这一点的，但是佛菩萨、祖师们看得很清楚。
比如地藏菩萨在《地藏经》里说：“南阎浮提众生，举止动念，无不是业，无不是罪。”
《华严经》说：“若此恶业有体相者，尽虚空界不能容受。”
净土宗祖师昙鸾大师说：“我从无始循三界，为虚妄轮所回转；一念一时所造业，足系六道滞三涂。”昙鸾大师说他自己一念一时的业，就足以困在六道，没有办法解脱了，连他都是如此，更何况我们呢？
善导大师在《般舟赞》里说得更直截了当：“父母妻儿百千万，非是菩提增上缘，念念相缠入恶道，分身受报不相知。或在猪羊六畜内，披毛戴角何时了。”
所以，善导大师在《观经疏》里最后作了一个决定性的总结，他说：“一者决定深信：自身现是罪恶生死凡夫，旷劫以来常没常流转，无有出离之缘。”什么是深信因果？怎样才能深信因果？第一条就是要有“机深信”，深信自己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，都是罪恶生死凡夫，始终在三界六道中流转，凭自己的力量永远都不可能解脱。
当我们有了“机深信”之后，“法深信”自然就生起来了。既然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脱离轮回，那该怎么办呢？那就只能向别人求救啊，对不对？所以善导大师紧接着又说：“二者决定深信：彼阿弥陀佛四十八愿，摄受众生；无疑无虑，乘彼愿力，定得往生。”这就是“法深信”。虽然我们靠自己没有办法了生脱死，但是阿弥陀佛为我们发下了弘愿，只要我们愿意相信他，完全依靠他的力量，就能够了生脱死，往生极乐。怎样完全依靠阿弥陀佛的力量呢？就是念佛。“机深信”与“法深信”，这就是我们净土宗的“深信因果”。
所以净宗法师说：
学佛只有两件事：一是深信因果，二是多念佛。
这句话，其实也就是“机法二种深信”。如果我们想离苦得乐，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，只要照着这句话，踏踏实实地去做就可以了。阿弥陀佛把他成佛的果送给我们，变成我们往生极乐的因——这是全法界最美好的因果。如果生命是一棵树，“南无阿弥陀佛”六个字，就是我们的生命之树结出的最珍贵的果实。
好，今天就聊到这里。谢谢大家。南无阿弥陀佛。
文丨笑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