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皇殿相当于过去宗族里的祭祖堂,皇帝家也像一般祭祖堂里面一样,故去的历代皇帝、皇后、皇妃的画像都存在大殿两边的巨大无比的柜子里,果真是“家天下”啊!皇帝家原来在本质上与一般人家差不多,只不过屋子变成了宫殿,画像更大、更工,祭品更丰富,拜祭的人更多而已。
两旁的配殿有展示图片和模型,其中一个厅里有展示今日北京中轴线的模型。中轴线南端从永定门起,经正阳门,人民英雄纪念碑,天安门,端门,午门,故宫三大殿,神武门,景山中央的万寿亭,寿皇殿,直到鼓楼,协同两侧的人民大会堂,国家博物馆,中南海,北海,太庙,社稷坛(今天的中山公园)……整然有序而又气魄万千,整个北京城便是以这中轴线为准,两边对称,依次排开布局,给人一种严整感,稳定感,踏实感,如同一个人以脊梁为中轴,其他脏器、骨骼、肌肉、筋脉莫不以此脊柱为基准生长,如此人体不仅壮美,而且满是充满自如的活力。
梁思成先生曾以极大的热情赞美北京中轴线。他说:“北京独有的壮美秩序就由这条中轴的建立而产生。前后起伏、左右对称的体形或空间分配都是以这中轴线为依据的;气魄之雄伟就在这个南北引伸、一贯到底的规模。”
走出展厅,我心生一疑:史上究竟是何方神圣,具有如此天才般的创造力,规划布局了北京城啊?
佛新是我们书屋的历史通,别看他是清华物理系的,但素来喜爱文史,古今历史人物典故,无不娴熟于心。
于是我便问他:“北京城是谁造的啊?”
佛新不假思索地答道:“姚广孝!”
我记忆中姚好像是一个出家人,问说:“他是不是一个出家人啊?”
佛新答:“对啊,一开始叫道衍,后来皇帝朱棣登基后让他恢复原姓,所以叫姚广孝。虽然复姓,但没有还俗,还保持出家身份。”
我隐约有点印象,好像这个姚广孝与净土宗有什么因缘,便又问:“他是不是跟净土法门有什么联系啊?”
佛新回:“对,他写过《诸上善人咏》,把从古至今念佛的菩萨、大德们,都用诗偈的形式赞颂了一番,龙树、天亲、昙鸾、道绰、善导、少康都在里边呢!”
“哇!”我顿时来了兴趣,“回头我要找来看看!”
《诸上善人咏》我以前还粗略地看过呢,只是不知道作者道衍和尚便是姚广孝,更想不到会跟北京城的规划布局扯上什么联系了。
回到编辑部后,我在百度上开始搜索“姚广孝”,找来了《诸上善人咏》,看了一遍,还从知网下载了好几篇研究姚的学术文章。吃完晚饭,整个晚上都在“研究”这个“姚广孝”,发现这个和尚还真不简单,可算是个旷世奇人。
姚广孝出生在元末(公元1335年),苏州人,祖上世代行医,家中奉佛,14岁时,被家人送到妙智庵出家,法名道衍。
按说一个人出了家,便应专心研习三藏内典吧?毕竟佛法广大如海,绝对足够一个出家人皓首穷经地钻研的了,但这个绝顶聪明“道衍”看起来似乎并不安分,他云游四方,广交名士,博综广学,和当时各领域的学界精英都有很好的关系。他还拜当时非常有名的一个道士席应真为师,“得其阴阳术数之学”,他还爱写诗,还喜钻研兵法……当然,这些学问也都没有白学,在后来的事功之中悉数派上了用场,这是后话。
道衍的前半生,虽然好学不倦,博综广涉,贯练群籍,但从履历上看,和普通人并无太大的不一样。然而这期间,中国却经历了非常大的变革,历史掀开了新的一页,元朝灭亡,明朝建立,朱元璋定都应天,建国功成,社会由乱而治。
道衍41岁那一年,他因通晓儒学而被召至京师,然而呆了不长时间,后又“赐还吴门”,又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。
直到47岁那年,他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,也是他开了挂的人生的起点。
当时朱元璋广邀天下高僧,随侍诸王,为已故马皇后诵经祈福,道衍此时遇到了燕王朱棣,随即北上北平。
历史绝无仅有
很快成为了朱棣身边的谋士的道衍,常常与朱密谈,鼓动朱夺取天下。按说从形势上看是没有一点可能性的,甚至我想朱棣本人大概都没有这个想法,这样的情况下,硬是发动了改写明朝整个历史的“靖难之役”,虽然经过有点波折,经历了四年争战,然而最后竟然真就以区区燕地一方土地,打败了全国的兵马,最终获胜,赶走了朱的侄子建文帝,朱棣登基为皇,这在整个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。道衍和尚如同诸葛亮一般,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,导演了整个过程,让当世以及后世之人,直至今天仍然惊愕不已。
朱棣登基后,赐道衍复姓姚,名广孝,令其担任当时的“全国佛教协会会长”(僧录司),并做太子的老师(太子少师),历史所谓的“黑衣宰相”(古代出家人衣服为“缁黑”色),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,他白天官服上朝,晚上则僧衣还寺,每天往返于庆寿寺(今天长安街西单北京电报大楼)和皇宫之间。
不仅如此,姚此时做了两件事,足以让其名流百世。
第一是负责迁都北京,他一手规划了北京城布局,前面说的“中轴线”就是此时的杰作。整个北京城严格地按照星宿的布局,按照北斗七星、二十八星宿的格局,每一处建筑都与天上整个的星体运行是相应的。这是世界城市规划史、建筑史上的奇迹。美国权威建筑学家贝肯曾经说:“在地球表面上,人类最伟大的个体工程,可能就是北京城了”。
第二是负责编撰《永乐大典》。开始《永乐大典》的总的编纂人是解缙,结果编书失败,朱棣很不满意。此时已经70岁高龄的姚广孝被朱棣委任为大典总编纂,汇集了全国2000多名顶级学者,积数年之功,终于成就,共计110095册,3.7亿字,汇集古今图书七八千种,效率之高,数量之巨,质量之精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这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百科全书,保存了14世纪以前中国历史、地理、文学、艺术、宗教、哲学等所有的文献。即使拿到世界文化史上也是巅峰级的作品(《不列颠百科全出》称其为“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百科全书”)。这样一部震古烁今的巨作,造福无量后人的文化遗产,出自一个和尚之手,我想这是佛教的光荣。
这两件事显示了姚广孝如大海般广博的学问以及超一流的组织才能。
解缙编书何以失败?其他人为何编不出?非常之事,必待非常之人,姚广孝是通达内典的法师,佛教给了他通透的眼光,所站的高度更与寻常人不同,所谓“高屋建瓴”,能“无为”,方能“无所不为”。姚不仅通达佛典,且对“群经之首”《周易》有着精深造诣,《易》乃三界最高真理,提纲自可挈领。有了佛与易两种根本学问,其他学问都只是枝末之学罢了,但得本,何愁末?
古今辅佐君王打下江山的,极少能得善终。权力最能扭曲人性,为防宝座不稳,杀掉功臣,几乎是历史常态。故而“朝预衮宠,夕惶斧钺”之事,历朝历代皆反复发生,而且往往这些功臣们“名高位重,潜处无由”,想躲掉灾难都很难。
然而姚广孝却从48岁辅佐朱棣,直至84岁往生,两人皆互相信任无间,中间没有出现任何罅隙。常人之间,都很难得有交情稳固到四五十年不变的,何况伴君如伴虎。朱对于姚的信任,可以从他把自己的儿子、孙子都交由姚来教导可看得出。所以,姚广孝是名副其实“三代帝师”,这是极不容易的。朱也算个酷暴之君,并不是性格平和之人,这需要姚广孝要有极深涵养以及要绝诸一切的企图心、利益心,方得始终吧。
佛心如初
姚广孝作为一个出家人,鼓动朱棣谋反,夺取天下,且这个过程不可避免杀伐无数,这似乎与其身份格格不入,我一开始了解到这些,心里也有点抵触,然而细细品味姚后来的作为,觉得姚是从始至终都有着极深、极坚定的佛教信仰的。
朱棣登基后,诏复其姓,本意便是希望道衍就此脱掉袈裟,蓄发还俗,上朝为官,共议政事,当然,也不忘与这位和尚恩人同享荣华。朱为其建造异常豪华的府宅,赐绝色美女两名,黄金更加不计其数。然而,姚除了同意复姓以外,其余一概拒绝。每日身着当朝一品大员的朝服上朝,朝退后立即回到庆寿寺,卸下官服,着起僧衣,过着素朴的生活,研习佛典。史上记载说“清修自如而淡薄,禅诵比旧益加”,“蓄一大鸡,每鸡一号,即起朗然诵经。”
姚也是一个深具仁德之人。皇帝赐他黄金,他到苏湖赈灾时,把黄金全部分给当地的灾民;晚年病重之时,姚不能上朝,朱数次去探视,并问有什么要求,姚说:僧人溥恰关在牢里很久了,希望能够赦免他。溥恰是建文帝时的僧中首领,当年,建文帝出走南京,有人造谣说建文帝藏在溥恰处,于是溥恰被冤枉下狱十几年。一个人,临命终时想的还是别人的愁苦忧恼,完全没有为自己求得什么,这不是深具仁德的心吗?
当初朱棣入南京城时,姚预知朱会在城中大行杀伐,便请求放过一人,这人便是方孝孺,“城下之日,彼必不降,幸勿杀之。杀孝孺,天下读书种子绝矣!”当然,最后方还是被“诛十族”,然而姚的请求却是真挚的,动人的,让人今天想到方的惨死的同时仍然感觉到一丝丝温暖。
姚晚年还做了两件事,可鉴其佛心如初。
一是主持铸造了“永乐大钟”,也许是为了超度多年征战死去的兵将,永乐大钟直至今天,还静静地悬挂在北京西城大钟寺内。每年的新年,政府还组织撞钟108声,为天下祈福。大钟高6.75米,重46.5吨,上面铸有230184字,无一字遗漏,工艺精美,外观恢弘。钟面上有很多佛经,有《金刚经》《法华经》,当然也有最重要的《阿弥陀经》。
大钟一撞之下,声传90里,余音三分多钟方竭。今天的科学家仍然不无感慨地说:永乐大钟是世界铸造史的奇迹,即便是科技发达的今天,也难以再现。18世纪,俄国沙皇下令铸一口超过这个大钟的皇钟,结果以失败告终。
这是姚广孝创造的又一个世界第一。
第二件事,则是著述《道余录》,这是姚临终前半年所著,是为佛教辩护而批驳以程朱为代表的“辟佛论”。当时朱熹的理学思想影响甚广甚大,从官方到民间皆然,一班无知儒生各逞妄言,对佛教发动攻击,甚至是侮辱践踏,不知要断送多少人的法身慧命。一位84岁的老者,风烛之年,只争朝夕,宁舍身命,护佛而战,其精神真令人感佩不已。
而且,姚可是冒着被天下儒生,以及受儒影响至深的百姓唾骂的风险,他早预料到这一点,在序中写道:“士君子,有过余览是录者,知我罪我,其在兹乎!”果不其然,此书一出,姚便尽遭朋友、亲友的厌弃,理由是“诋毁先儒,为君子所鄙”。
莲池大师对这部书评价甚高,言:“佛未出世,人皆以天为师。佛既出世,始知奉佛,故佛号人天师,独王於三界而无伦者也。姚少师作佛法不可灭论,谓儒道二教,法天制用,不敢违天。佛之为教,诸天奉行,不敢违佛。此虽阚泽语,非少师不能阐也。”
要论姚的才气、学问、智慧,似乎是无可质疑的,佛门中也一定属于上根利智者。然而,这个旷世奇才却一意归心于净土法门——一个丝毫不显个人奇能异功,看起来简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法门。
如何可知呢?姚广孝存世的六部著作中,有两部是关于净土宗的,分别是他在46岁、47岁作的《诸上善人咏》和《净土简要录》。
前者是一部把往生赞偈和往生传结合在一起的集子,上到文殊、普贤,龙树、天亲等等大菩萨,中到昙鸾、智者、道绰、善导、法照、少康、白居易、柳宗元等等,下到释雄俊、黄打铁、张善和、姚婆等等,共计122位,皆各撰赞偈,赞偈后配以简要之传记。譬如对于昙鸾大师,他赞云:“弃却仙书受观经,长生何似学无生,齐声念佛看迁化,白日空中奏乐迎。”对于善导,他赞云:“念佛长安化盛行,一声出口一光明,写经画壁难思议,无尽资粮助往生。”(最后一句显示其净土理念受圣道思想影响,没办法,毕竟宋以后,多少高人与善导大师著作皆无缘。)热情洋溢地赞叹这些“诸上善人”念佛往生之德,愿意与其为伍,相聚极乐。这样的编排,极显上到圣位菩萨,下到逆恶众生,净土法门皆能万机不漏,平等救度。
《净土简要录》类似于道绰大师《安乐集》,是一部净土法语集。不过,全书以祖师著作引述为主,《净土十疑论》《弥陀通赞》《万善同归集》《宝王论》《乐邦文类》都是常引述书目。值得注意的是,他从智升法师的《集诸经礼忏仪》中大量引用善导大师《往生礼赞》文,可见其慧眼独具。书里面还间杂有许多并不太常见的净土著作,可知他在净土法门的研习上的确下过一番功夫。
一开始,我以为姚广孝也许中年前栖心净土,到后来,随着时来运转,慢慢发迹,乃至成了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之帝师的时候,早已心高气傲,舍弃了念佛了吧?
然而,后来我仔细探寻,发现我想错了,他在70多岁的时候——一面忙着迁都北京,一面忙着编修《永乐大典》,在此之暇,竟然还写过一篇《西斋和尚传》,即是为净土高僧楚石梵琦大师作传。在跋文处他这样写道:“余怪近时宗门中人,多逞空想,视念佛为小道而不言及,况修之者哉,悲夫!”可见得他此时仍然一意归心净土,对于禅宗行人看不起净土法门、视念佛为小道的现象,非常看不惯,为他们感到悲哀!
到了晚年最后的一段时光,有一次在为自己某幅自画像题字的时候,他写道:“幼读东鲁书,长习西方教。抹过两重关,何者为悟道?不厌山林空寂,不忻钟鼎尊荣。随缘而住,任运而行。犹孤蟾之印沧海,若片云之浮太清。了无他说,即此,便是人问我,更何如手里栾珠一百八?”大道无象,无甚可言说,然有人向其问道,有什么比得上手上念佛的珠子108颗呢?若配合素日其对净土的向往专修来理解,则此一句凸显念佛法门胜过余门之意显然。直如蕅益大师那句“不谈玄,不说妙,数珠一串真风调”。
永乐十六年(1418年),八十四岁高龄的姚广孝于北京庆寿寺往生净土,在朱棣亲自为姚写的墓塔碑文上,对姚的临终情况记载甚详:姚提前知道自己的往生之期,告诉弟子们他的归期,其后端坐不语,直至往生,前来凭吊的人多得到了摩肩擦踵的程度,不管是官员还是街巷百姓都伤悲不已。开始,还怕凭吊时间太长身体会腐,结果姚的身体端坐七日,没有丝毫变化,栩栩如生,荼毗后,心、牙、舌不坏,呈五色舍利。永乐大帝悲恸不已,辍朝两日。(原文:语诸门人,告以去期,即敛趺端坐而逝,享年八十有四,朕闻之,哀悼不胜,辍视二日,命有司为治丧,追封荣国公,谥恭靖,赠以统百司宫僚暨畿甸,远迹倾赴,肩摩踵攘,顷郭溢衢,虽武夫悍卒闾巷妇女,莫不替难嗟咨,瞻拜敬礼,恐及凡七日仪□□□异香不散,卜地于西山龙石建塔,四月六日,引灵风飘洒法云,旋以火浴之,心、舌、牙不坏,坚如金石,得舍利皆五色,其所养者深矣!)
要知道,一个人临终是最作不得伪的时候,事功易见,发心难知。然而一个人一生之心地、行业,往往细察其临终之状则可以鉴知。
以上七点,不可谓不奇。姚广孝在世俗界名声很大,直至今天,很多影视剧里都还有他的身影,然而在佛教界里似乎名声并不大,甚至名声并不好,因为他显得太属异类了,太不寻常途了。他出了家,却研习易道兵法,他撺掇朱棣谋反,他晚年护教辟儒……然而他也同时辅佐君王定国安邦,修《典》造钟,护教作书,最属难得的是,一生始终保持着出家人的风范,持戒谨严,仁厚爱人。朱棣称他:“德备始终,行通神明,功存社稷,泽被生民。”大文人李贽对姚佩服得五体投地:“我国家二百余年以来,休养生息,遂至于今。士安于饱暖,人忘其战争,皆我成祖文皇帝与姚少师之力也。”
然而,娑婆岂有纯善纯恶?或有从始至终而善,从始至终皆恶者?同样一事不同人尚有不同之发心,即便是同一人,不同时期都可以有不同发心啊!甚至,同一人,同一时期,心念转动间都可以善恶交杂难辨,可是,这不正是凡夫本然吗?
或许,姚广孝正是深深自省到了这一切,体认到自己实乃一凡夫,方得一面念佛,一面谨守佛教徒本色,一面在风云诡谲的因缘变幻中,做出了一番旷世罕有的奇勋异业。
人正是有了弥陀净土可以栖心,才可真正地以出世的心做入世之事啊!(倘无净土安心,口口说“出世心做入世事”,恐是空谈。)既不废出世,又能将入世之事做到极致,潇潇洒洒,自在安然,克始克终,保生长全,姚广孝作了一个极好的表率。菩萨扪心无愧便罢,功过任凭后人说去。
紫柏真可大师曾为姚题过一首诗:
以道反常,慈波奚宽。
知公罪公,星有定盘。
咦!接得无初传正脉,
从来明暗不相参。”
明朝净土高僧莲池大师对于姚广孝非常肯定,在《竹窗随笔》中这样写道:
或谓少师佐命,杀业甚多,奚取焉?然所取于少师者有三:一以其贵极人臣而不改僧相,二以其功成退隐而明哲保身,三以其赞叹佛乘而具正知见,杀业非所论也。虽然,少师曾於靖难中,启奏方孝孺贤者慎勿加害。即此一言,功过可相准矣!吾是以取之。”
近代虚云大师则对姚更加赞叹不已,甚至推其为大权菩萨示现,不可测之高人,为了更广大众生的利益,不惜损伤自己的德业名声,赞云:
三十二应,顺逆观音。
大师如是,敢测尊颜。
损己济世,人神同欢。
论是论非,论短论长,本就是世俗之见,智慧短浅之我也不知该从何论起。其他虽不知,但于我而言,一个念佛人,当徜徉在壮美的北京城时,当在国家图书馆看到让人惊叹的原本《永乐大典》时,当仰望起两三层楼高的“永乐大钟”时……想到创造了这么多世界第一的,竟然是咱们自家的念佛和尚,内心还是由衷地感到自豪……
2018年11月26日